【文豪野犬乙女向】糖衣炮弹

#今日。

#ooc有,玛丽苏有,一见钟情chu有。

#中原中也x你

#还有,新年快乐。

01.

我打小就知道什么人惹不得。

在别的小孩还是穿着肚兜光着屁股蛋子满镇乱窜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装作文艺姑娘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嘟嘟囔囔吐槽着公主童话的不真实,然后大笔一挥用歪歪扭扭的自己在书的末尾写上一句“但是最后王子没能保护好公主,公主死掉了,王子很伤心。”我一向认为圆满结局是不可信的,尽管那时我才七岁。而且早早地就学会了书里反派的狗腿子,小嘴儿比涂了蜜还甜,老人们都爱我爱的不得了,隔三差五就有小礼物给我。

久而久之我的性格一变再变,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傻不楞登,书没怎么念成,混了个二本大学毕业,就又回来了。唯一比较有出息的一件事就是学会了抱大腿,知道这城里有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每天看人家眼色行事,活的好歹还算不赖。

这不是心理变态,我想,如果心理变态我也就不可能这么安安稳稳地活到十八岁,而且还没从这个海滨三线小城出去搞什么大事情。我知道什么人惹不得,我拿起修指甲的剪刀修了修食指,吹去了上面白色的粉末,撇了撇嘴。

就比如新搬来据说是度假的中原中也。

02.

我跟中原中也没什么交集,唯一能有几次对话也就是他来我的咖啡厅坐坐,来了也就盯着外面碧蓝的大,我跟他话都说不上几句。说不上也好,省的怎么说不对了让人家揍。我本来是不应该怕他的,毕竟这人干什么都是彬彬有礼,偶尔性子可能有点急躁,但看着——就比如那张帅脸,就觉得是个好人。问题是中原刚来这儿没几天,在小城里却可谓是名声大噪,上到八十老母,下到五岁黄口小儿,都知道他的大名。

来自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干部之一,中原中也。

虎的很。

早在他名声在小城传开之前,他就来我这儿喝过咖啡,我还笑着问他要不要多放点糖,他说不了,黑咖就好。之后我看这小伙挺俊俏,多赠送了人家一块黑森林——谁知道他爱不爱吃呢。直到一周后,也就是中原中也的名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才意识到我到底认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儿。

然后手一抖打碎了最喜欢的白瓷咖啡杯。

中原中也明显不太在意周围人对他的看法,每天仍旧双手插兜悠悠闲闲在下午三点半准时来小店里喝杯黑咖,看着大海出神,一直坐到天边泛起了藏青色。他一来,店里的人胆子大的就乌龟似的把自己缩起来当透明人,胆子小的就匆匆抓起衣服推开玻璃门走了,我站在柜台一口一个“再见”,比谁都尴尬。

这就好比是他断了我的财路,我还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黑手党可不是我这种泛泛之辈惹得起的。我只能搓着掌心一言不发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店里的人基本走光了以后我连手机都不敢看,就怕中原一个不高兴了拧下我的脑壳。外面是大海,海风顶开玻璃门,怪冷的,我倒是习惯了,主要是怕这位主冻着。经过一番考虑,我站在柜台边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开口:

“那个,先生...?”

“嗯?”中原中也看向这边来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敢看他的,但现在我只能壮着胆子抽搐着嘴角挤出一个笑和他四目相对。有些人,说实话,真的,有些人真的要正眼看上去,只看一眼就能沦陷进去。中原中也的眼睛和大海是同一个色号,我甚至开始怀疑明明已经有这么好看的眼睛了为什么还要去看大海,这完全是无意义的行为。

我忘了词,呆了几秒才仓促地左脚绊右脚跌跌撞撞跑过去关了门,像是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半晌,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一副等我解释的表情。我背靠在门上,干笑了两声:“挺,挺冷啊是吧...”

“嗯,是。别感冒了。”

他点了点头,端起那杯黑咖啜了一口,动作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贵族。中原中也的心情好像挺不错的,常年察言观色的我默默抚了抚胸口,一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总算掉进了肚子里。我站回了柜台,低头忙活着写自己的小账本,刚还在计算,思绪猛的被中原的声音打断。

“我说。”

“嗯,您说。”

我狗腿子地干笑着前倾一点身体做出我在认真听的样子,同时也在害怕他会不会突然掏出枪来把我突突掉。中原中也放下了杯子,杯底与杯托相碰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稍稍偏过了头,轻咳了几声。

“那天的蛋糕,还有吗?...很好吃。”

喔。

我的世界亮了一下。

作为一个性格糟糕的家伙,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像这样的夸赞,更何况是目前城里势力最大的人。中原中也不是个坏人,我想,人挺不错的吧。而后我就乐颠颠跑去后厨忙活了,这可是吃主儿,不好好伺候着怎么成?至于黑森林,不现做就表现不出自己的诚意。我发现我堪比是嗑药上了头,乐得一批,甚至忘记了做蛋糕是需要时间的。

就好像是一盆冷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仓皇端着蛋糕出来,我吸了吸鼻子做好了迎接他的怒骂,或是一个空空的座位的准备。推开后厨的门,暖流涌进身体,我暖和了不少。中原中也还在那坐着,手上拿着一本书,是我不久前买的《神的孩子全跳舞》,还没来得及怎么翻。他抬头,冲我微笑。

“真是麻烦你了。”他合上了书页,示意我可以坐到他对面去。我轻轻把蛋糕盘放在他面前,动作僵硬地坐下,看他拿起银制小叉,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到嘴边,舌尖一转吞入口中,而后点点头,像是在好好品味。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瞪大了眼睛有点渴望地期待着他的反应。

“很好吃,”他说,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谢谢。我会常来的。”

是个好人啊。

我看着他付了钱,潇洒离去的身影,后悔了忘了给他打八折。

03.

中原中也真的是个好人,尽管小城里的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我本身就是欺软怕硬的性格,见他并不像我脑中幻想的黑手党——那种高大威猛,杀人不眨眼的施瓦辛格式粗犷man,便也算是放开了和他聊。每天的下午三点半,客人仓皇逃离中原中也驾到的时间点,便是属于我的小小放松时间段。我可以和中原待在店里烤着暖气吃着小蛋糕,时不时我嘿嘿笑两下,他嘟囔着“笨蛋”转过头去,就像多年的老友。

“嗳,中原先生。”我笑着把刚磨好的咖啡帮他续上,抛出了那个困扰了我好久的疑问,“您不是横滨的嘛——那地方多好啊,干嘛要来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地方?”

他扶了扶帽子,一手托着腮,一手握着咖啡杯柄轻轻摩挲,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中原抬起了头,他说:“度假。我是说,这地方挺不错,很安静。”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种大城市里乌烟瘴气的,黑手党工作压力那么大,换个地方放松一下也好。

海浪拍击着礁石滩,我和他同时转过头看着窗外随着天色擦黑变成暗蓝色的大海。

这样的感觉或许还真的挺不错。

我说的是,如果没有枪子儿擦过我的脸的话。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擦着柜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如果被中原先生听见八成又要被笑话,我想,而后就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门口的风铃叮当响了一声,我在暗地里偷笑是哪个小孩这么幸运赶在我心情好想给人打折的时候过来,叠好抹布按照惯例来一句“您好”。

“请问您要来点什...”我抬起头,刚刚还仿佛在轻快跳动着的语气现在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到拽着我的话喉咙让我一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地像被捏住后脖子的猫一样哆嗦。那是一把枪,灰黑色的,顶着我的脑门,顺着握着它的手向上看,我发现那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黑发,戴着墨镜 。他是来做什么的呢?我的嘴唇在颤抖,他一直没说话,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我觉得现在就算我想帮我修剪枝叶,我也如同濒死的树木无法可救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男人说了四个字:“中原中也。”

“啊?”我吞了吞口水,发出一个单一的音节。

“中原中也在哪?”

我的世界灰暗了。

我是个狗腿子,我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但我也能权衡利弊,就比如现在,我比较清楚谁的权利比较大——也就是说,谁的武力值比较高。

以前我就知道,中原中也是个异能者,因为他曾经帮我控制住了快要摔碎在地板上的杯子的重力,让它重新漂浮回桌面上。你可以现在来和我一起思考一下,抛开我与中原中也算是朋友的关系不谈,一个是黑手党的高层干部,一个是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男人;一个是富得流油强的吓人的高手,一个是杀人得用枪,我不清楚底细的家伙;一个是对我很好的人,一个是上来就拿枪抵我脑门子的王八蛋——谁更厉害?

中原中也,肯定得是中原中也。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鲸鱼挂钟,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九分五十五秒,五十六秒,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三点半了。

咣嚓,店门碎了,我的心也随着几乎碎成了片片,男人明显是慌了一下,他手一抖——谁知道我抽了什么风呢,在中原中也的拳头揍到他脸上的前一秒,我抬手扼住了男人的手腕,指甲死死掐着他的脉。凭借着多年奋斗的手臂力量,我把住他的胳膊向下一压,而后向反方向拧去。子弹朝我的脸颊擦过去,我感到脸上温温热热的,但我来不及思考,呈现在眼前的景象是被揍飞撞在墙上的男人,或者说是肉块,还有他背后的大坑。

“你还真有胆子,嗯?”中原的声音里蕴着点怒意,他没好气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檀色的,看上去就很贵——递给了我。我没敢接,这会儿脑袋里还是乱七八糟一团。他有点不耐烦了,半个身子压在柜台上,握着手帕伸到我面前,动作意外轻柔地擦去了我脸上的血。

后厨的烤箱发出叮的提示音,我慌慌张张跑过去端出了还冒着热气的蛋糕胚,中原中也在外面拖走了肉块说要丢进大海。

中原先生真是个好人。

如果排除掉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我恐怕一定会心动的吧。

04.

共生死共患难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中原中也上午也开始来店里了,还是老位置,但他不再看大海了,而是选择在人少的时候和我主动聊天。我也算是放开点了,坐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玩手机,然后被他敲脑袋,颇为无奈地听他训斥“在我说话的时候要好好看着我啊喂。”

某日,真的是很普通的一个上午,也就是中原中也搬到小城来的第六天,我刷着网页,咬着蛋糕叉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禁挑了挑眉毛。中原问我怎么了,我含含糊糊把手机给他看,无意中来一句“Tiffany出新品了,还挺好看。”他往下划拉,语气很随意地问我是不是很喜欢。

我默了会儿,收回手机选择打游戏,半晌才努了努嘴:“还行,Tiffany blue蛮戳我的。”中原中也喝了口咖啡,回了声“哦”,而后再次看向了窗外。我发誓我也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在晚上八点和中原一起吃过晚餐以后两个人就很normal地分别了,我回去洗了把脸倒头就睡,鬼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也没给他发消息。

但没人能给我解释第二天早上出现在我家门口的Tiffany耳钻是怎么回事。

八点,我准时吃完早饭之后离家,推门出来按照惯例要再检查信箱一遍。这么一查可就查出了点问题,我从里面费劲地抠出来一个有我脑袋大的快递盒。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发件人却是匿名。我很清楚最近我没剁手上网买东西,而且鬼知道这个匿名到底是谁。于是我就理直气壮地拖了开店的时间,抱着盒子坐会床上拿起剪刀剪开了纸盒。

Tiffany blue的盒子。我当即心跳就开始加快,瞪大了眼睛血压向上狂飙。盒子没被拆开过,就连上面的丝带也系得极其完美,我不明白这说明了什么,便继续颤颤巍巍解开丝带近乎虔诚地打开了盒子。

闪亮。

太闪亮了。

我差点被那比罗宾蛋更浅一点的蓝色晃瞎了双眼。

愣了几秒后,我送瘟神般地合上了盖子,抱着快递盒和就往外狂奔,连单车都没来得及骑。邮局小姐姐刚来上班,正打着哈欠补妆呢,看着我跟疯子似的噔噔噔闯进邮局的门,把东西往她面前一堆,冷漠地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麻烦帮忙查一下这份快件是谁发的?”我气喘吁吁地趴在大理石桌面上,指了指盒子。

小姐姐一看是Tiffany,顿时眉开眼笑调侃“哟,男朋友送的?”我没多大闲心跟她开玩笑,过一会儿还得去开店呢,摇头摇的像拨浪鼓。怎么可能会是男朋友呢,我连男性朋友都少的可怜。在邮局一坐就是半小时,小姐姐皱着眉摇摇头说查不出来,看那眼神估计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自己买了东西自己故意跑来这儿炫耀。

我也是云里雾里,便和她商量着把东西放那儿了,改天超清楚了再来发落这祸害东西。

上午十点半,中原中也坐进了店里,按照惯例点了一杯黑咖。我从头到尾都在走神,满脑子的Tiffany,甚至把卡布奇诺当黑咖给他端了上去。“味道不太对啊。”中原看着我托腮沉思,敲了敲我的脑门。我几乎快要哀嚎出来,匆匆端着咖啡杯到后厨准备帮他重磨一杯。

今天一天过得很平凡,就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区别,和中原中也分别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早上的耳钻是不是仅仅只是我没睡醒做的一场白日梦。

事实又给我来了当头一棒。

第二天的信箱里,塞了一个比我脑袋大了一圈儿的盒子。我抱回去,按着昨天的流程有点木讷地拆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套Tiffany项链。我有点傻了,照例盖上盒子,抱着它赶往了邮局。今天值班的还是那个小姐姐,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示意我把东西放下吧,她慢慢查。

“最近连续两天早上都能收到贼贵的东西。”我耸了耸肩,托腮低头往红丝绒蛋糕上挤奶油。中原中也淡淡地回了我一句“是吗”,用奇怪的眼神飞快地扫了我一眼。

第三天了,我冷漠地看着信箱里的东西,啪地合上了信箱,几秒后又打开,抱着里面的快递盒骑上单车慢悠悠溜进了邮局。人类这种生物真的很神奇,他们会迅速适应一切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小姐姐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把今天的Tiffany项链和昨,前天的东西堆在了一起,让它们和和睦睦地吃灰。我那天看到的三件套齐了,我想,一家人就是他妈的要整整齐齐。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不知情。

05.

中原中也说他要走了,晚上十点的船。他咬了口蛋糕,叹了口气。我拍拍他的肩膀,感叹“你们黑手党真辛苦,刚休假不到十天就得回去工作。”中原表示这假期是他自从进了黑手党以后过得最长的假期,他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哪还想别的呢。

“反正你十点的船,不如——我带你在城里转转?”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看到中原中也的眼睛亮的像被探照灯所照耀到的海面,美得动人心魄。

过度的热情往往都是所有烂结局的起因。

夜市里人声鼎沸,不管是冬是夏都一样。我熟练地领着中原中也在人群里穿梭,笑着和每一位小摊摊主打招呼,猛然间觉得心里有点空,我转头看向中原,他在瓷器铺子前面驻了足,低头捧起骨瓷的项链,路灯打下来将我们的影子聚拢在一起,像是一条黑漆漆的沟。我感觉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对中原中也吐露善意也好,修改自己的性格也好,全都没必要,只能说是useless。

我跟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起点就不同,为什么又要期盼能和他站在同一条终点线上呢?那不过是如同小丑表演马戏一般的可笑。

或许这样的感觉早就清楚了,只不过是我在逃避。

我在逃避着去承认我们之前的差距的事实。中原中也是黑手党干部,我只是海滨小城的一个随处可见的姑娘。他是宙斯阿波罗,是宇宙中所有星星的总和,是乱世里的烽火狼烟;他是温斯顿永远吃不到的那块巧克力,是刺穿夜莺心脏的殷红玫瑰;他是那颗狐狸目力所及却无法触碰的葡萄粒,是足以去撼动整片天空的一百把提琴,是永远开不谢的苹果花。他是狡猾肮脏到让人唾骂的狗东西,是腐烂在路边的柠檬皮,是席卷整个海边小渔村的,又黑又稠像是一锅汤的咸腥海水;他是豺狼虎豹,是一本教人如何学坏的破书,是夜晚街边暧昧又迷蒙的霓虹灯。

他们说他谁都是,可我觉得他谁也不是。

中原中也把手里的项链塞给我,提着行李箱按着帽子冲我微笑,我也微微弯起嘴角。我看到他的眼中很快很快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下一刻他就转过身登上了船,只留给我一个有点瘦小的背影和被海风吹的鼓起的风衣衣角。

再见。

我对自己说。

再见吧,中原中也。

06.

中原中也离开之后日子也并未有多大的不同,我的一切还是照旧,晚上十点半睡觉,早晨七点起,我跟每一个人打招呼,我跟每一个人保持距离。我不悲观,毕竟像我这种人无法真正体会到悲伤的滋味,但我也不乐观,我只是在每天的太阳升起之后,睁开眼睛的一秒之间,我会想着在下午的三点半,会不会再有一个中原中也踏着午后的阳光坐到大玻璃窗边的木椅上,看着大海等待那杯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和特别供应的黑森林。然后,我起床,下地,开始新的一天,仅此而已。

偶尔,只是偶尔。

我会停下往小蛋糕上挤奶油的手,看向窗外波澜壮阔的大海,忽然想乘上那班正在海面上飘游的渡轮,随便跑到哪去。东京也好,横滨也罢,或者是提着凉鞋在海边奔跑,直到飞起来,高高地飞起来,去和海面上的阴云握手。去哪也好,我想,去哪也好,不过不想独自在这儿了。

我坐到了中原中也最常坐的那个座位上,无意识地学着他的姿势托着腮看向窗外的大海。一般情况下我会在柜台的拐角处,我模仿着中原的角度,盯着海面看,可就在海水翻涌起的一瞬间,我发现无论以怎样的视角去看,无论光线怎样,那里总能看到我站着的拐角。

邮局的小姐姐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玻璃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送你东西的人找到了?”

“嗯。”我喘着气,拆开了包裹,胡乱抓着其中一个包装盒反转过去,果不其然在盒子背面的右上角,写着很小很小的花体英文。这种字体除了中原中也还有谁会写呢?我抿着嘴唇笑,小姐姐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东西是那个谁——我男朋友送的。”

不是自恋吧,这应该不是自恋吧。

我颤抖着双手把东西重新包好,夺门而出,奔向了港口。我抓着刚买好的票,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汽笛声穿过耳膜,我看见小城渐渐远了,海边冲我挥手的小姐姐也远了,一切都模糊不见,都消失在了海面上。

“中原先生。”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怎么着他也该休息下了吧。我抓着手机,站在甲板上。中原中也有点惊讶地问我怎么突然想起给他打电话了,明明前几天还一封邮件都没有的。我笑了笑,眼泪却一个没忍住洒进了大海。

我说,我还有半个小时到横滨港口。

我是个狗腿子,我知道墙头草该往哪边倒。老远地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心的中原中也,我跳起来喊他的名字,向他挥手。人群渐渐散了,我举起了手里的Tiffany盒子,在和中原相隔近五米的地方指着盒盖冲他笑。

盒子上的花体英文被我背了下来。

“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

07.

糖衣炮弹的伎俩,中原中也玩的真不错。

我笑着,跳上了他的鱼钩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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