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乙女向]Rhapsody②

#有主线剧情。不保证每个人都喜欢。

#友情向里抠糖。尽量不ooc。

#别上升正主。

#前半部分有借鉴电影




狗/D大调小步舞曲/海神





讲真,这个下午过得确实尴尬。




我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眼睛瞟向墙上已经被我两小时内看了三十多次的表。现在时针指着七,分针的针尖眼看就要对准十二,中国BOY忽然很激动地坐起身,和新年倒数一般举起手来比划着数字。其他四个人多多少少也从气氛的尴尬中浮了出来,和他一起参与了倒数。




“三!”




我莫名其妙地一缩脖子看着他们过年似的齐声倒数,犹豫着要不要加入他们一起数一数,说不定还能不显得这么突兀。




“二!”




短暂的一秒思考,我选择了加入他们,小声地跟着五个人一起数数。




“一!!”




“下班啦——!”




我被震撼得半张着嘴,缓缓仰头看向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现在的场景让我想起高中时上最后一节课的我,一个劲儿盯着表看就是为了赶上打下课铃时候的前五秒,只有在我在心里想着的一落下时下课铃刚响这件事发生了,我中午吃饭才觉得香。我一直觉得这种近乎偏执的幼稚行为大概只会在还没长大的中二期孩子身上才会出现,结果愣是没想到这一帮平均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还会做这种事情。




中国BOY看着我嘿嘿一笑,问我是不是很好玩。我默了一阵儿点头,好玩,确实好玩,能让我回忆起那段高中的噩梦时光还真是挺厉害的。Lexburner是最先走的,他收拾了一下公文包松垮垮地拎在手里,临走前还扫了我一眼,我当然明白他给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低下头当做没看见。




五个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还留在办公室里。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站定在那块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白板前,白板上的字有点丑丑的,但是丑的很有特色。我和局长给我的文件夹里五个人的字迹对比了一下,发现白板上不只是一个人在写,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上面圈圈画画,运笔的方式和写字的人完全不同。




白板上的字和老番茄贴合度最高,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虽然我的字也很丑,像小学生写出来的字,但我就是想笑,没来由地想。至于那些勾画,我觉得应该是中国BOY的,他的起笔很有特色,总要往上挑那么一下,从资料里黑色水笔的痕迹就看得出来。




白板上的内容是很关键的,上面用小磁铁贴上去的几张被贴的歪七扭八的文件纸上记录着所有的尸检报告——很遗憾,我粗略地看过之后上面并没有什么下毒切块一类的刺激东西,只是普通的用刀几下子解决,干脆利落,连血液的喷溅轨迹都显得太过中规中矩。只是看尸检报告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我掀起那张被贴上去的报告,下面还附带着几张现场照片。我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看,现场照里包含了一张凶器照,只是很普通的刀片,看样子应该是家用很普通的水果刀的上半部分,刀片的刀背部分有一竖行小字,可惜断掉的部分连带着那行字也没了一半。我眯着眼睛凑近照片细细辨认上面的字,完整的只有两个,刀从第三个字的二分之一处断裂。我蠕动嘴唇,轻轻念出声来:




“山...特...?”




“山特维克。”




我猛地抬起头,忽然出声的来人是老番茄。他站在门口,好像是被我过于警惕的动作惊到,身体微微后倾站得僵硬又笔直。我耸了耸肩,和他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然后收拾了一下照片整理好又重新贴回了原位。我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案子的涉案人员也好物证勘察结果也好,我一无所知,而这些也恰恰表达了上级对我的不信任。




我在心里冷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我这种臭脾气烂性格我也清楚,钻住空子就要搞大事情,上头对我不放心不肯多透露我情报也是情有可原。我没那个信心在我了解到案子的前因后果推理出嫌疑人后还能老实上报,等着抓捕指令下来再行动,八成是直接暗地里就自个去勘测对方的具体位置了。




“介意透露我一点案件信息吗?”




老番茄关上了门,他点点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记号笔,打开盖子用板擦擦掉了一半的板书,问我想从哪听起。我被这种待遇感动到,久违地作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拿起了桌上的笔和本子,随时准备着记点关键信息。老番茄举着笔沉默了几秒,轻轻叹口气转头看着我:




“你想从哪开始听?”




“物证。”




“物证很少...”




老番茄在白板上写了“物证”两个字,然后感觉犹犹豫豫地拉了一条横线,在横线后又写“山特维克”,这是一种刀的品牌,凶器是他们旗下做的一种陶瓷刀。老番茄和我讲那把陶瓷刀断了一半,刀柄的部分找遍了案发现场和周边地区都没有找到,他现在在怀疑刀柄会不会还在凶手身上。我往后仰了仰身子,老番茄写字有点磕磕绊绊的,表情也很紧绷,于是我边想着山特维克,边看着他在白板上比原来写得要更横平竖直的字,举手发问:




“老番茄老师,您在紧张吗?”




我看到老番茄的手顿了一下,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尴尬。又是尴尬,我想,这种气氛今天我已经体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体会了。老番茄憋了一阵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抬起手挡住半张脸,轻声向我解释:




“我不是很习惯在别人面前写字...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把刀不是凶手带来的?”




老番茄点了点头说不是,他们在被害人的家里发现了这套陶瓷刀除水果刀之外的菜刀和削皮刀,尽管有些年头却也能确认这些确实是被害人家里本就有的,凶手只是就地取材。这件案子看起来特别通透,几乎没什么可以挖掘的物证。




“我们还在被害人家里发现了十三张欠条,借款的人都不一样,一共有十名。”




我听着他冷静沉稳的叙述忽然觉得有点饿,在思考的间隙下意识去舔上槽牙,在心里默默数数。我从左数到右,十六颗,又从右数到左,十五颗,我吐出一口气,见物证没什么可讲的了,紧跟着问老番茄关于被害人的人际关系。这一点尤为重要,说不定还能套出更多的消息。




“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很寻常,就是那种...你知道吧,普通三口之家的人际交往。只是刘太太在邻里之间的风评不太好,连续问了几户人家对于她的评价也都是拜金女守财奴。”




“嚯。这么猛?怪不得会惹上麻烦。”




我摇了摇头感慨。老番茄在白板上已经陆陆续续织出了一张情报网,他紧接着又和我讲关于对那十个人的审讯问题,他们的证词各不相同,唯一能确认的是借款人之一,也就是被我审讯的那个倒霉蛋,已经完全排除了嫌疑。我巴不得他就是凶手呢,变态如果二度犯案无论犯下多变态的罪行也是再平常不过了,这时候人们的接受能力就会变得很高很高,谴责自然会减少,他们都只会觉得“啊,这很正常”,就这么一笔带过。他们都习惯了,也就只是习惯了。




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到了八点二十四,不知不觉间我拖了那么久的时间。我对老番茄很客套地道谢,他也同样客套地回应,不愧是复旦的学生,人际交往都这么有数。我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老番茄对我基本也算是坦诚相待了,可我很清楚,他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告诉我。我的嗅觉告诉我,这件案子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我和老番茄都在收拾东西,他忽然张嘴发问。其实对于案子我是知道一点点的,但都只是浮皮潦草捕风捉影知道一个冰山一角,我背起包看向老番茄,他拿着水杯,抿着嘴唇。




“没办法,上级不信任我。”




我努力挤了挤眼睛也没挤出几滴鳄鱼泪,我又想起了Lexburner给我的那个眼神,他实在告诉我别太过放肆,我也知道他一定会在背地里盯着我,审讯科副科长的心思咱又不是不懂。我站直了身子,发顶踩着高跟鞋只能到老番茄的下巴尖,老番茄垂下眼睫看我,我也抬起头看他,干脆也不那么努力地去塑造一个无害的人设,面无表情地转着随手从桌上拿来的黑色水笔,两个人中间的气氛骤然凝结。




我听到了我自己的声音,有点强硬,但好像只是一个空壳,芯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地响着回声。回声撞到文字的外壳上,不断地弹起又撞到另一个地方,铛铛地响成一片。




“你们不也不信任我吗?”




老番茄的胸口上下起伏一下,他像是在看我的眼睛,可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他面对我的质问表现得很冷静,吐出来的话自然也带了一点若即若离,让人抓不到尾巴去琢磨反驳的味道:




“你知道的,对于一个刚加入的新人...一个连上级都没法完全掌控的新人,无论是谁都会抱有戒心。”




“哦。”




我低下头草草地回应一句,肚子因为动脑的缘故已经饿得不了了,我也没精力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和老番茄耗,便提了提包偏过头放柔了声线和他讲明天想要去现场看看的计划,他点头同意了。




“我会和其他人说的,你回家路上要小心。”




“嗯。走了。”




我背着包和警局前台打了招呼,站在楼下抬头看向办公室的那个小小的、长方形的通风窗,那里面透出了一道白炽灯冷硬的光,像是老番茄凌厉的下颚线。我嗤嗤地笑,收回目光踏进了夜色,准备随便找个地方解决掉晚餐,回家草草洗个澡睡觉。




等我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困意一股脑倒进我的大脑里时,我最后的一个想法居然是明天绝对不能穿高跟,不然外出会累死。





曾经有很多人说过我对于案件真相的灵敏度就像是狗,鼻子一嗅就能从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中翻出唯一一个正确的答案,对于这样半夸赞半讥讽的话我也只是笑笑,毕竟比起狗我更喜欢猫。我早早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六点的闹钟还没响,七月中旬的太阳早就勤奋地挂在了天上,撒下金灿灿的晨光。楼下卖早餐的大娘稀罕我起这么早,我拿过她给我装好的油条,解释说上班忙,装好零钱上了楼。




早餐其实吃不了多少,两根油条剩了半根,一碗没加糖的豆浆我也没怎么喝。闹钟终于响了,我按掉它坐在镜子前描眉涂口红,我的眉天生就淡,加一点修饰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色。




我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路上摸野猫磨蹭了半天我居然还是第一个。在警局没有咖啡机,我放好东西闲到收拾了桌面,老番茄写下的板书还安安静静停留在白板上。我想了一会儿,选择拿着手机去街对面的KFC买杯热美式,收银员看起来也像是没睡醒,以前无论是哪家KFC,只要我买美式他们都会叭叭着劝我办卡,但我就是不想办,也不是倔,就只是单纯的不想。




“哟,这么早啊波塞冬。你吃了吗?”




有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刚拎起装咖啡杯的袋子,并且正在努力尝试避开袋子上沾到的棕色咖啡渍,结果这么被人一拍,指头勾袋子的动作偏差了那么一点点,恰巧完美勾在咖啡渍上。我有点无语,收拾了一下表情转头对着身后的人扬了一下唇角的弧度,道了声早。




是某幻,他站在我的斜后方手里拿着咬了两口的帕尼尼看着我笑,我啜了口咖啡,想半天没找着话题。他问我要不要去那边坐会儿,等吃完了一起去办公室,我想了想这也不赖,便找了个靠玻璃的位置和某幻面对面坐在一起相顾无言。我一直都喜欢喝KFC的美式,不放糖光倒点奶精时有股廉价却奢侈的矛盾味道。我低头掀开了杯盖,棕黑色的液体倒映出挂着吊灯的天花板,我还在想案子的事情,在想老番茄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还有什么信息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好安静啊。”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某幻。他吃完了帕尼尼把包装纸扔进桌边的垃圾桶,那里面有一支花瓣周边已经变黑了的红玫瑰。很少有人夸我安静,某幻看到的估计也只是表象,现在的我和谁都不熟,没有疯起来的必要。我站起身,耸了耸肩说谢谢夸奖,和他一起推门往外走。




车已经备好了,办公室里乱成一锅粥,中国BOY招呼姗姗来迟的我们两个让赶紧拿上需要的东西,准备着去现场了。我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穿了警服,只有我一个穿着小西装搭耐克鞋的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我也没办法,我又不是正式警员,不给我发警服我也没法埋怨。我往背包里装了相机、笔和本子,这些东西都是很基础的,既然他们不肯多告诉我,剩下的就需要我自己查。




案发地点在离市区不远的刘家庄,门牌号1502,刘家是个农村老房子改造出的西式小二楼,带一个种满了花草的不大的院子。院子门口的红色漆皮门已经被贴满了封条和黄色警戒带,看起来颇为凄惨。院子里原来是养了狗的,但是就连那条黑色的土狗也被一刀刺进侧腹当场毙命。




“狗死之前为什么没有叫?”




我去询问法医花少北,他指了指门口地上用白粉笔画出的狗的轮廓,手里的报告递出一点又缩回去:




“哦,我检查的时候在狗的皮毛里发现了麻醉针。”




——麻醉针?




我下意识皱了皱鼻头,现在是法治社会,麻醉针这种东西一般人是搞不到的,除非有后台或者是动用了非法手段。据我向其他警员的了解,这是小组第二次到现场勘测,第一次没发现什么也很正常。我背着包到处转,这个家本来是很有生活气息的,冰箱里还放着蔬菜和吃了一半的老干妈,小孩的房间里玩具杂七杂八丢了一地,那个画在玩具中间的白色奇怪轮廓显得非常突兀。




轮廓的形状很奇怪。我蹲下身去看,然后和墙上喷溅到的血液轨迹作对比,轮廓里倒下的应该是有两个人,按照大小来看是妈妈和儿子,不难推测是妈妈先中了一刀去用身体保护孩子,结果孩子被从她身下拖出来一点——被刺中了胸口。




爸爸的轮廓在楼梯上,据花少北所讲凶手行凶时下手很干脆,没有乱七八糟的手段,几乎都是一刀致命。而那把刀断掉的刀身就是在父亲身体里发现的。我在二楼的主卧房转悠时看到了Lexburner,他戴着白色的胶皮手套正在思考,主卧房里明显有打斗和翻找的痕迹,这不禁让我怀疑起凶手是不是为了找那张属于他的欠条才下手行凶的。Lex没理我,我扫到半开着的主卧窗棱上有一块泥巴,干脆也就懒得和他讲,迈步绕过他去探头去看那块泥。




案子发生的前一夜下过雨,这扇窗户下面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再往前走是农民的耕地。我低头用笔在本子上勾画,心里基本有了点数,我下楼去找老番茄,他在院子里站着看门上贴着的出门见喜。




“二楼主卧室有查出其他人的指纹吗?”




我看出来的东西老番茄也看出来了,他知道我要问什么,摇了摇头后开口:




“没有。只有这一家的。”




“但是不排除...算了,没什么。”




我收回了说出一半的话,冲着老番茄扯了扯嘴角出门绕到了小楼后方,从这里抬头就能看到主卧的窗户。阳光洒在玻璃上有点反光,我眯着眼睛用手机摄像机对准墙面放大了仔细看,墙上有很多不规则的泥,像是鞋子的前脚掌部分,我站的位置离楼体还有一部分距离,于是我低下头,俯身盯着地面在楼下的荒草地里绕了一圈。蚊子在我脸颊上叮了个包,我掐了个十字,有点烦躁地抬眼看向几乎和楼紧贴着的大约三十厘米款的水泥地面时,一个在我眼里堪称完美的脚印出现了。




相机在包里,我把包翻到身前掏出相机低头对准焦距拍照取证,当时对着老番茄没说出口的猜想在这一刻基本是得到了证实,现在无非就是比谁更快扒出真相的事情。十二点十五,大家都准备走了,我坐在车后座低头看手机,中国BOY和某幻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副驾驶聊得正嗨。厢型车,地方也大,我旁边坐着花少北,他有点紧张局促地紧紧并着膝盖,低头一言不发。




我本人觉得我没那么吓人。




根据本子上我的记录和向周围人打听的种种,我大概能猜到二楼主卧室的杂乱并不是凶手去翻找欠条时留下的痕迹,而是母亲——她的指纹是最新的。可能是凶手顺着楼体从二楼爬进了窗户,母亲认识那人是谁,她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才会引来他的恨意,所以她在卧室里翻找就是为了去拿凶手的欠条。凶手先杀死的应该是母亲,然后是儿子,最后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亲听到二楼的响动上楼察看,结果在楼梯上被凶手从背后刺进一刀,陶瓷刀也就这么断掉......




不对。至于陶瓷刀,厨房在一楼,那么凶手是怎么拿到这把刀的呢?




“我在厨房的窗台上也发现了脚印。”




老番茄和Lexburner在我身后的座位上低声讨论,他说根据邻居的口供,那天他看到明明都是晚上十点多了了,厨房的灯却突然亮起来——父亲大概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扯着嗓子骂。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进行推理。凶手先去厨房偷了那把陶瓷刀,然后跳厨房窗户绕路到了二楼主卧窗户下,进行了接下来的犯罪行动。这样一切都能解决掉了。




回到警局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局长报告。他很满意地点头,等关于鞋印的检测报告出来就能根据目前能确定的几个嫌疑人实施抓捕。他见我汇报完后还站着不动,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问我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沉下脸色左手食指摩挲着右手的指腹,皱着眉头提出了质疑:




“这件案子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漏洞百出的案件——你又为什么要特地组织一个特殊办案组?还把我这个局外人扯进来?”




面对我的质问,局长哈哈一笑,给我递了根烟。我懂他的意思,兀自坐在了办公桌前放着的转椅上,咬着烟没点火,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那五个孩子各个都是精英...你也是,放在这么一件事情里岂不是屈了才?”




“你猜的很准,这件案子后面牵扯的事情很多,这个凶手露出的头只是冰山一角。据我们目前的追踪,那根麻醉针所属的枪的型号是涉及枪支走私的。”




我懒散地点了点头,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那五个孩子还不是很信任你。你得...”




“不信任就算了。”




我打断局长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冷冰冰的金属外壳倒映出我的脸,我看着局长谈过身子推开一点窗户,然后塞给我一个烟灰缸让我弹烟灰,老妈子似的动作搞得我很想笑。局长很诚恳地搭起手指塔盯着我看,好像能看透我黑黢黢的内里到底还包裹着一层什么东西。




“我当独行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让我融入组织怪难受的。硌得慌。”




“海神。”




局长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强行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有分量,沉甸甸的,有这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局长很少叫我的代号,估计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把我彻底融进阴阳怪气这个小组里。他说:




“我需要你的才能。”




我吸了一口烟,又深深地吐出,从乳白的烟雾里我看不到我的曾经和未来,只有被紧紧束缚着的现在。局长从背后的柜子里抽出了一份文件给我看,我大抵翻了翻,大概是一个我和他之间的交易。我哼哼地笑着骂他滥用职权,他很恶人地摊手回答说不这么干根本不能让我为他卖命。




文件只围绕着一个核心——只要我答应替局长挖出这件案子背后的全部东西,我可以拥有配枪,也拥有可以光明正大“自我防卫”的权利。我并不能感受到多少局长对我的信任,只不过在签下文字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原来沉甸甸拴在我的腰上的铁链咔哒一声解了锁。我探身熄灭了烟头,弯了眼睛看着局长笑:




“交易愉快。”




我哼着歌走出局长办公室,Lexburner正夹着文件往这边走,他看起来对我还是很有敌意,对着其他几个人都是笑嘻嘻的,只有看向我时笑容好像忽然凝固了一样,看着怪难受的。我侧身摆出恭恭敬敬的表情让他进去,自己趁着难得的中午休息时间去KFC隔壁的沙县小吃店嗦了碗土豆粉。




等我重新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老番茄急吼吼地推门进来,脑门上挂着细汗,惊得在场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听他接下来的汇报。他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手上拿着的报告:




“鞋印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和我们那天审讯的郑严完全对的上,只有他的身高是170以下。”




“然后...情报组掌握了他目前的藏匿地点,就在本市山阳路的蓝驿之星快捷酒店。”




某幻来了精神,问抓捕行动什么时候开始。老番茄顿了一下,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我的身上,我也在看他,我还从来没有亲自参与过抓捕行动——大多是看着警察行动。他抿了一下唇,下了宣判:




“抓捕行动在晚上八点整开始,波塞冬需要,呃、提前和某幻学习一下手铐和警棍的使用方法。”




我点点头,满不在意地摆弄着指甲,听着老番茄接下来的安排。反正等下午的时候我的配枪就能到,警棍应该没什么机会出场。我准头看了看窗外,过于湛蓝的天空刺得我眼睛发疼。




窗外天气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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